“指挥官！露西亚！”

丽芙和里一秒都不等，步子离地的一刹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凌和露西亚身旁。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丽芙……我……没事……”

“咳咳……大家……”

凌虚弱的答道，因为伤口处的剧痛，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忽然“扑通”一声体力不支瘫倒在被尘土覆盖的冰冷瓷砖地板上，如释重负似的喘着粗气。

“指挥官！”

“指挥官！”

“指挥官！”

露西亚眼见凌腿软的一刹那，第一时间俯身将他扶了起来。方才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几乎彻底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黑蓝相间的作战服隐隐约约能捕捉到一丝水迹和甜腻腻的铜腥味儿，隐藏在皮肤之下的机械部分受到损伤，刃状贯穿伤口滋滋地冒着火花，涌出的红液早已在身后的地板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潭水。一旁树根似的裂缝和白灰瓷砖的映衬，仿佛灰白的世界骤然间四分五裂，而它的中央盛开着一簇血色的彼岸花。

“指挥官！没事吧指挥官！撑住啊！”

赶来的丽芙快速俯下身子单膝跪在一旁，纤细的手指熟练地输入密码，“嗒”的一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医疗箱为自己的指挥官止血。粉红色的大眼睛包含关切与惊讶，上下着凌的全身。随后赶来的里快速举起双枪瞄向那神秘构造体离开的方向，确定没有威胁后，湛蓝的双瞳凝视了我和身旁的少女，被灰尘染成灰白的嘴唇止不住的颤动，好想要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犹豫片刻，眼瞳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静。

“咳咳……你们的指挥官可没那么容易死呢……啊哈……话说，她下手真狠……”

凌还留着血线的嘴角朝向为自己止血的丽芙，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回应道，试图让眼前焦急的白衣天使心情缓和一些。

“指挥官伤得好重啊……”

“唉！对啊，指挥官你真是逞强啊，明明占了下风依然还要上去搏命。前面都跟指挥官你说了要注意自身安全，结果到最后还是为了身为构造体的我们那么拼……”

里轻轻叹了口气，朝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知道是为我的伤势担心，还是在为我刚刚的鲁莽耿耿于怀。紧接着蹲坐在我身边，语气温和，居然不同于平常常见的冷漠，少见的向凌展示了温柔的一面。方才受到了大家的如此关怀，凌右眼中央水蓝的星芒闪动了一下，眼痛仿佛湛蓝的湖水一样，仔细看能看到它微微泛着细微的波光。

“里，你是知道的。我不管其他人怎么评价我，但在我这里，无论是构造体还是人类，队伍成立的那一刻，我们都早已成为战友，家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凌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

“既然如此，那么身为指挥官，保护你们……也是我固有的……职责……”

“指挥官……”

“指挥官……”

里握住了凌那已经沾染了血污的左手，拇指细细地抚摸着混着汗水，灰尘与鲜血的手背。露西亚也蹲坐在他身边，和丽芙一同用感激与信任的眼神凝视着他虚弱但又令人倍感温暖的笑容。

改造人体内存有微量纳米机器用于修复内部的机械结构与电子肌肉。在纳米机器的帮助下，丽芙很快处理完了凌的创伤，接着轮到露西亚了。她整个素体受到重创，全身上下布满了来自那个神秘构造体大大小小的砍击。

“丽芙……真的不用了，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浑身上下都受了伤，现在只是切断了知觉系统才感觉不到而已啊。”

丽芙随后从医疗箱里取出工具与材料。

“总之你先别动！我帮你临时补强一下受损结构……”

随后她让露西亚蹲了下来，开始了操作。里依然板着那张脸，深蓝的眼瞳环视着诺大的教堂大厅，往露西亚身边靠了一些，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露西亚，刚才的战斗我没能帮上忙。”

“没事，里，你不必因此自责。刚才要是以对方的能力，没有你和指挥官对他动作的分析与指挥，我原本应该也是连一招也招架不住的。能够坚持几个回合也只是靠着碰巧猜中了几次对方的行动罢了。”

“是吗？但根据我对她的分析，她和你在用刀的习惯与招式上可是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

“相似？那我就更不甘心了，如果当时以我的视觉信号没有被干扰的话……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我……”

露西亚无奈地狠狠锤了地板，脆弱的瓷砖被一下砸出了一个小坑。

“放心吧露西亚，没被干扰你也干不过，因为对方可以使用帕弥什病毒大幅度强化自己的能力。”

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凌从地板上坐了起来，抬头望着里露西亚那张失落的脸，所有成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凌的身上。

“其实方才战斗的时候我一直在检测。每次在我压制住她的时候，右眼总能在她身体上检测到一阵强烈的帕弥什反应，然后她很轻易地就能打出更凌厉的反击扭转局势。而强化到一定程度，她的能力可能会远远超出空中花园所有精英构造体的平均水平。”

说罢，他站起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双目无神盯住头顶泛白的苍穹和不断从裂缝里咳出雾状石灰的石柱，右眼中央的明星颤动了一下。

“刚才的战斗我能清晰地感到自己很容易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对她来说刚刚那场战斗她还没用全力打，纯粹就是闹着玩的。要是想杀我的话……她早该那么做了。唉……露西亚，看来你我的剑法还有待提高啊。”

凌将自己掉落的手枪，胁差与断裂的制式刀捡起来，扭头与露西亚对上视线，打趣一般说道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即便，作为小队的领导者，对于如何击败这个强大的对手，他目前也是一头雾水。

“总之战斗数据已经被记录下来了，只能等总部分析结果了。指挥官，我们赶紧去附近的集合点吧。”

“嗯，灰鸦小队，出发！”

“还不行！”

丽芙温柔的语调忽然提高了一级音量，拦在了即将动身的凌和露西亚身前。

“伤员露西亚和指挥官，必须要等到纳米补强材料性质稳定后才可以行动，还剩三十秒！“

凌：……

里：……

“额……好吧。”

露西亚憨厚的挠了挠后脑，脸颊微微泛起了一层红晕。一旁的凌也不禁笑了起来，觉得严格起来的丽芙在现在竟显得一些可爱。将一些抗病毒血清注入体内后，等待了片刻便与小队赶往了补给小队所在的地点。

……………………

“我靠……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刚想询问一旁的里和露西亚，可里冷漠的眼神里此刻竟略显震惊。眼前仿佛地狱一般的场景倒映在灰鸦小队每一个人的眼瞳中央，感染体四处游荡，无数构造体士兵的尸体与残骸横尸遍野，肢体断裂处与伤口，漆黑的电线一根根宛如成群的黑蛇冒出，滋滋地喷着电火花，血一样的循环液流了一地。墙壁上，地上，到处都是鲜血一样腥红的循环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令每一个到来者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到达集合点座标处了……”

“可是……这里有大量的……构造体……残骸……还有四处游荡着的感染体……”

丽芙难以置信地用双手捂住了嘴巴，淡粉的双瞳浮起了一层未知的恐惧。里缓缓地向前前进了一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合上双眼为眼前死去的战友默哀。

“很遗憾，这里的战斗结束了……”

“你们快看那里的广播设备！”

凌指了指不远处，灰鸦小队全员的实现都集中到了他手指所指的方向。一个破碎不堪的感染体一动不动地趴在广播设备上，即便在构造体士兵猛烈的攻击下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但它最终成功地把自己的手臂插入了设备当中，从手臂处释放的帕弥什病毒将其完全感染。

“唉……这里的构造体们最终没能守住这个据点，但从战斗的痕迹来看，他们都拼尽了全力。”

露西亚和凌走上前去，一刀捅进了控制着设备的感染体破烂不堪的脑袋，将整个被感染的设备连续几个连斩破坏掉。凌丢掉了手中断裂的制式刀，又在几个死去的构造体身上捡了两把崭新的制式刀，配合露西亚将剩余游荡的感染体全部清理完。

“所以，这些集合信号，其实都是感染体的诱饵？”

丽芙转头看向了里，露西亚和凌清理完感染体后也朝队伍走进了一些。

“没错，即便很原始，但是对急需补给的我们凑效了。”

“那么，指挥官，我们要转移嘛？”

丽芙诺诺问道。凌暂停了右眼的扫描工作，站起身回到队员身边，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向丽芙说道。

“再搜寻一会儿附近的友方信号吧，万一还有存活的队友呢？”

“在陷井中拖的越久我们越危险，但……我支持你的决定。丽芙搜索能力比较强，就交给她吧。”

“谢谢里先生……”

“嗯，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里和露西亚一队，去检查那一片区域的构造体，我和丽芙负责另外一片区域。”

凌微微点了点头，小队顿时分成了两队分别展开了搜索工作。

………………

“我发现了！附近出现了几个非常微弱的友方信号！”

几乎同一时间，凌的右眼也检测到了一股微弱的信号，他立即暂停了右眼的扫描与手头的收集工作。方才在搜索的过程中，他取走了一个构造体手中的制式枪，又沿途将检查过的死亡的构造体身上剩余的弹药一同带走。

“丽芙，我这里也有一点反应了。看来他们应该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所以才从隐蔽处给我们发送信号吧。”

“可是，这里的战斗已经过去好久了，他们还没有回传自己的意识吗？”

“或许他们有重要的信息要转达呢。毕竟他们遇见的是能击败整个构造体小队的敌人。”

好景不长，凌右眼上的小地图上，那微弱的信号附近忽然出现了几个零零散散的小红点，缓慢地向着信号的发出地靠拢。

“靠！他们的信号被感染体发现了，大量感染体在向他们移动！灰鸦小队集合，准备战斗！”

“是！”

“是！”

“是！”

很快，灰鸦小队感到了信号发出的地点。眼前，零零散散的几个低级感染体将几个死亡的构造体顿时大卸八块，然后将他们身上能用的零件装在自己身上。等级越是低的感染体，就越是单纯地追求外部的强大，这是感染体普遍具有的生态特征。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些感染体在拆解构造体，然后用这些部件改造强化自身，必须阻止他们！露西亚跟我上前清理感染体，里在身后支援，掩护丽芙。”

“收到！”

“收到！”

“收到！”

不忍心看到战友的身体被那些丑陋的钢铁怪物这样利用的凌打开了战斗辅助系统，右眼一刹那又变成了血红，和露西亚一同冲了上去。

“龙槌闪！”

凌将利刃举过头顶，高高跃起，以腰和脚的摆动向下做出猛烈斩击，动作洒脱，一下便把眼前正在拆解构造体的修理机工一分为二。随后熟练的接上的左横切、右切上、唐竹一系列剑法在眼前化作阵阵剑花将身边围上来的三个感染体切的粉碎。然后他令露西亚和里掩护，自己和丽芙蹲下来为伤者检查伤势。

“丽芙，他还有救吗？”

凌焦急的询问道，丽芙仔细检查了地上躺倒的构造体片刻，双瞳忽然多了分很容易就能被察觉到的遗憾，泛着淡粉光芒的双瞳缓缓抬起了一些，对我说道。

“指挥官……很抱歉……她刚刚失去了意识活动……”

“可恶……”

“指挥官！前方还有幸存者！”

“没时间悲伤了，能救一个是一个！丽芙快跟上我！”

凌陷入悲伤还不到几秒，便带着身后柔弱的少女又投入了战斗中。由于前面恢复了一些体力，外加左臂的伤口也已经几乎痊愈了，凌在露西亚的配合下清扫了大片感染体，敌方的数量骤然减少到了还剩最后一只。

滋啦———

“呃！什么———”

露西亚受过白发构造体严重创伤的左臂最终还是没能挺住她高强度的使用，滋啦一声便在伤口处金属摩擦的电火花中彻底断裂，强烈的痛觉信号严重影响了她的反应力与战斗。而面前的执行者一阵踉跄后很快反应过来，露西亚惊恐的红瞳中央，感染体手中生锈的尖刀很快便往她脆弱的腹部刺去。

“狗东西！给我离她远点！！！”

执行者的尖刀最终停在了离露西亚胸前0.5毫米的半空中，怒不可遏的战刀伴随着使用者的怒吼，先是刀背朝下，刀刃朝上，贯穿了执行者坚硬的躯体内中央的核心。凌右手紧握刀柄后端，左手从下方以上抬的姿势握住刀柄中段，一记逆风斩上挑，执行者上半个身子便被刀刃撕裂成了两半，左右裂开着，向后倒了下去。凌避开倒下的执行者，冲到了露西亚身旁。

“没事吧露西亚！”

“呃……手臂……没能撑住……”

“傻姑娘，刚才丽芙给你做的只是临时补强而已啊，你这么高强度的用当然会撑不住啊。”

凌将温热的左手轻轻放在露西亚的脸上，细细的抚摸很快让右眼眼膜数据框中起伏不定的意识海稳定度曲线慢慢平缓。说着停止了抚摸，俯下身子捡起断臂依然紧握的红莲狂士，起身递给眼前面颊微微有些发红的少女。

“指挥官！发现生还者了！”

凌闻言，纳刀后赶忙与里和露西亚一同朝丽芙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

“你们终于……来了……来了……”

“喂！没事吧！”

凌和丽芙一块儿扶起重伤的构造体，到一处墙壁前慢慢放下，让他躺坐下来。随后丽芙就开始检查起了构造体的伤势以及感染状况。

“咳咳……好难受……”

受伤的构造体一遍一遍发出微弱的喘息，一只手痛苦地捂着一处来自感染体尖刀的刺伤。

“你已经被帕弥什病毒轻度感染了，不过幸好没有突破逆元装置的承受上限。请允许我接入你的意识海，这样可以帮你减轻一些你和帕弥什对抗的负担。”

语罢，丽芙便将她纤细的右手轻轻放在了构造体士兵的人头上，眼眶中央的粉红色的眼眸里，细小的花纹随着手臂处忽然泛起的一股微弱的能量变化了一阵子。

“呃……好的……话说，没想到还有机会能见到那么先进的辅助型机体……要是其他人能再坚持一会儿的话……”

构造体虚弱的声线，无形之中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凌蹲在了构造体的身边，原本想问他是否见过一个白发构造体，但想了想对任务没什么帮助，就向他询问被袭的经过了。从他的口中得知，他们是一个补给小队，之前被感染体逼上一个高架桥，走投无路才建立了一个临时通讯站。而且他说，这一片区的感染体已经形成了组织，凶猛程度超出了任何人的预计，防守很快便被攻破。

但是对于感染体形成组织这一事，凌和露西亚深感怀疑，因为这不符合帕弥什病毒的特性：感染体仅仅只会简单遵从帕弥什病毒的杀戮命令行动，消灭一切人类和表现出具有人类意识的个体。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方才与他们激战的白发构造体，于是又向那构造体士兵详细询问经过。他指了指附近墙上一处五颜六色的涂鸦，它们好像对机械感染体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好像只有机械意识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附近聚集了大量感染体，疑似于帕弥什病毒操纵下感染体的新行为。他们尝试破解过涂鸦信息，但完全无法解读。

最后，那名好心的构造体士兵还将自己的一条手臂借给了露西亚使用，同时还交代了他们最早和感染体遭遇的时候不得已原地放弃了一批武器零件和武器零件，其中就包括一台空中花园科学理事会最新研制的零式浮游炮。若是能够成功取得，那么丽芙也能够再次拥有了战斗能力。没法敬军礼的露西亚用赤红的眼神向面前的构造体士兵无言地报以敬意，丽芙桃红的眼珠有些期待的望向了凌和构造体士兵。凌握住他的手，简单道谢之后便让他回传了意识，随后便让露西亚通知清理部队过来回收他的素体。

“真的吗？指挥官？”

“嗯，跟里一起给露西亚安装完手臂后我们就出发吧！”

“嗯！”

丽芙眯起眼睛，微笑着向凌点了点脑袋，目视着他和里一块儿将已经没了气息的构造体士兵的左臂小心地卸下来。

………………………………………………

“正在重设神经参数，意识海偏离指数下降0.015，正在重启，OK！露西亚，回归！”

“呃……”

重新上线的露西亚脸部的肌肉绷紧，有点痛苦地握紧了凌和里一块儿新安装上去的右臂。

“还是很痛嘛？可是……我已经把大部分伤口处理过了啊。”

“没事儿，只是恢复痛觉信号的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凌走到露西亚身旁将右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能感受到痛，这样才说明你的意识才逐渐向人类返回啊。试着试着活动一下新手臂？我想你很快就会适应的。”

露西亚顺着凌自信的语调上下挥动了两下自己的手臂，又试着握紧，放开了五指，无论何种动作她都能感到，那条手臂若是抛弃外观来说，给自身带来的感觉仿佛从来就没有替换过一样。。

“动起来很顺利！指挥官，您和里是怎么做到的？”

里先凌一步，用冷静的语气答道：

“我根据你的动作习惯，调整了运动偏移值。以前就考虑到了总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提前给你做过一套适配各种型号肢体的预设方案。”

“跟机械相关的事情，里先生果然很可靠呢！”

一旁的凌微笑着和露西亚认真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里那因为无奈合上的眼瞳和略显奇怪的表情。

“不过，还得在实战中测试一下性能。”

“正好我检测到了武器坐标附近还存在着一小群游荡的感染体，露西亚你可以用他们练练手，跟我来吧。”

………………

眼前一处已经在战争中将近损毁的工厂门口，零零散散的一小群感染体在寻找能够强化自己的零部件，有一些还聚在了工厂几处被熏黑的水泥墙壁上一些奇怪的涂鸦旁边。在看到四个陌生来客不请自来后，帕弥什病毒的杀戮命令令他们第一时间就朝着灰鸦小队的方向吼叫着慢慢聚拢。

“各位，我们已经抵达了武器的坐标！”

“好，那么新手臂的极限测试，现在开始！露西亚，抛开束缚放开了打！”

“好！那么，我上了！”

露西亚手中漆黑的太刀一刹那燃起一簇火焰，她双手持太刀一下就扎进了零零散散的感染体群落，肆意地砍杀着，刃状的烈火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简单，无情地从感染体们最薄弱的部位切入，然后眨眼的功夫将它们大卸八块。

“读数正常！露西亚，感觉如何？”

“重获新生！”

赤红的刀锋连着将三个地面监视器监控摄像头一样的脑袋斩下后，红发的少女转头笑着回应道。

“既然感觉不错，那么就将最后一波感染体清理干净吧！然后我们一起进去取得武器。”

殊不知，一双猩红的双眼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讨厌的……人类……又来破坏我的作品了吗？”

………………

“啧，真是一幅诡异的景象呢！”

黑暗的工厂内部，灰鸦小队众人纷纷开启了夜视模块。眼前一处和工厂门口墙壁上很相似的涂鸦不远处，死亡的构造体士兵们，四肢被炸的七零八落，身体上也沾满了颜料的痕迹，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看来，这里也经历了一场惨败。

“指挥官，您可以用‘狼眼’分析一下这些残骸吗？”

“嗯。”

凌在一处构造体士兵的残骸边蹲了下来，轻轻眨了一下右眼调出扫描模块，眼瞳中央的数据框内，随着眼前只有自己可见的扫描线在残骸身上上下移动，一系列信息在边缘处弹出。

“伤口……来自于一个巨大的利爪的抓伤、撞击伤害、摔伤……还有爆炸伤害……”

同时，他又用手指蘸了一些颜料，右眼中央湛蓝的六芒星，细微的花纹千变万化，分析了一会儿手指上不明液体的成分。随着分析的深入，他的表情也愈发地难看了，额头上几乎已经被绷紧的皮肤挤成了一个“川”字。分析完毕后，他沉重地站起身子，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这些是颜料。主要是……构造体的体内循环液！而且……掺入了工业色素，荧光剂和合成冷媒！”。

分析的结果赤裸裸的摆在眼前，令灰鸦小队的每一个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它们不仅会用我们构造体的体液来创作这些难看的涂鸦，还改造成了对付我们的武器……”

暗处的声音不由得显得火冒三丈。

“竟敢……他妈的说我的作品难看？可恶的人类！不可饶恕！！！”

“武器？”

凌在一旁补充道。

“把这些构造体炸碎的，应该就是将这些颜料经过加压后制作的炸弹。不仅破坏力强大，在引爆后还会急剧降低附近的温度，让被波及的对象行动迟缓。唉，为了消灭人来，这帮恶心的玩意儿还真的诞生了不少恶心的创意呢，该死的。”

“真是丧心病狂！”

露西亚听得不由得握紧了双拳，刚想说下去，凌的右眼忽然检测到暗处两个颜料炸弹猛地冲向了小队的方向。

“大家闪开！”

凌在闪避的同时，将身边的丽芙护在了身下。里和露西亚也侥幸躲过了爆炸的袭击，巨大的冲击力将所有人击飞了一些距离，炸开的五颜六色的颜料洒在了爆炸范围之内，洒在了灰鸦小队每一个人的身上。

“可恶！谁在那里！”

“去死吧！讨厌的人类！”

一道巨大的黑影快速冲向了惊魂未定的里和露西亚，凌的右眼侦测到眼前巨大的黑影的位置后，将丽芙护在身后，赶忙拔出双枪还击吸引那黑影的注意，才让露西亚和里能够闪开它的攻击。紧接着里同样抽出了腰间的两把噬狼枪，和露西亚配合形成的猛烈的火力与攻势才将这个神秘的袭击者暂时压制住。只见他不敌，立即从身体里喷出大量的浓雾，然后越过护栏跳了下去，直奔工厂大门口。

光芒透过窗户与巨大的正门令每个成员透过浓雾都看清了袭击者的全貌，那是一个巨大的机器人，全身被黑色的铁板包裹，看上去年久失修。头顶插满了螺丝，身后装有发光颜料的管道在黑暗里泛着诡异的紫光，微微有些生锈的机械双腿健步如飞，支撑着那巨大的身体越过大门飞速向外跑去。

“大家都没事吧！丽芙，你怎么样了？”

“指挥官，我没事。”

“丽芙没事，谢谢指挥官……”

“没事，话说，这身颜料真恶心。”

几乎同一时间，赛利卡的通讯接入了灰鸦小队的通讯模块，凌右眼的眼膜前也看到了，赛利卡的通讯请求。凌了解过她的档案，她是空中花园议会议长哈桑———凌的上级的秘书，有着较常人更为强悍的工作能力，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种种繁琐的公务，同时为灰鸦小队提供了必要的作战后勤保障。

通讯系统中，赛利卡的头像正处于眼前中央的位置，她拥有着一张美丽的脸蛋和一对好看的淡粉色眼眸，身后长长的金发在头顶LED灯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灰鸦小队全员注意，任务目标变更。一个巨大的喷涂机器已经击败了多个小队，对我们派往015号城市的构造体小队造成了巨大的威胁。现在请你们跟踪奇异的涂鸦，找到照片中的‘创作者’并将其消灭！”

随后，赛利卡在通讯的图像中调出了任务目标，上面的机器人正是灰鸦小队方才遭遇的敌人。

“遵命！”

“遵命！”

“遵命！”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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