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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点师傅拿着火钳,从麦饼缸里夹出一个麦饼,放在案板上用刷子扫去面饼上的粉末,再用刀横竖切两下将麦饼分成四份,随着饼皮被切开,咸菜肉香也在空气中弥漫,薄脆的饼皮里,饱满的馅料似是要“呼之欲出”,随后这份麦饼便被端上了餐桌。而这不是在温州,是远在九千多公里外意大利普拉托华人街一家名为“香满楼”的中餐馆。
香满楼于2021年开业,作为老板之一的金登攀是温州市永嘉县岩头镇人。1992年,金登攀外公的妹妹从意大利送来一封挂号信——想帮家里减轻负担,每户每家带一个人出来,要是家里小孩想出国,让他学好厨师。金登攀说,他称呼外公的妹妹为“奶奶”,奶奶一家人在上世纪70年代就在意大利生活,她寄来这封信的时候,表舅已经在意大利开了四五家中餐馆。
于是,1992年,中学毕业的金登攀来到广东学习粤菜,1994年左右回到温州学习瓯菜,先在酒店跟着师傅打下手学习,而后又担任过云天楼的大厨。1998年4月8日,金登攀终于踏上了前往意大利的路途。
“那时候人还年轻,意大利语也不怎么听得懂,经常觉得很想家。”而在通讯不发达的上世纪末,金登攀很难给在国内的家人打电话,通常电话转接就要花上一个多小时,因此有时想家的时候,他就会告诉带他来意大利的奶奶——奶奶,你给我做个麦饼吃吧!从那时起,金登攀就想,将来自己若有一番成就,一定要把家乡的传统美食带到意大利。
起先,金登攀在亲戚的餐馆做工,2008年,他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开了第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名为“鸿利饭店”,当时就有顾客提出想吃麦饼,金登攀也会偶尔做几个给他们“过过嘴瘾”。2015年新的鸿利饭店开业,2021年他和朋友合伙开了香满楼,20年过去,金登攀终于能实现刚来到意大利时在心中许下的诺言,他本人也成为了当地著名华人厨师、中国驻佛罗伦萨总领馆招待会御用主厨。
在香满楼的菜单上,有一百多种温州小吃,其中麦饼被称作“PizzaCinese”,金登攀告诉记者,“Pizza”的意思是“披萨”,“Cinese”的意思是“中国人的”,翻译过来就是“中国人的披萨”。“在意大利,披萨是很有名的食物,不过披萨的馅料在上面,麦饼的馅料在里面。”金登攀说,把麦饼叫做“中国人的披萨”,不仅听起来有趣,也能更好地让老外理解什么是麦饼。
为了最大限度地还原麦饼的味道,金登攀特意从温州采购了麦饼缸运到意大利,他说,比起用电饼铛,用麦饼缸炭烤出来的麦饼会有一种独特的“烟火气”。“我们小时候去买麦饼,老人家都是拿着个火钳,把麦饼从麦饼缸里夹出来,那麦饼一口咬过去,里面的气‘喷喷’出来,不小心还会烫到,但那个味道真的特别特别好!”说起小时候吃麦饼的经历,金登攀不由自主地说起了温州话。目前,香满楼的麦饼有咸菜、梅菜两种口味,为了保证麦饼的口味,店内有专门制作麦饼的面点师傅,且每天限量供应麦饼100个,金登攀表示,做麦饼并不是为了钱,是希望远在国外的华侨有机会品尝到家乡的味道,也想让老外能尝尝我们的麦饼。
“在永嘉,麦饼有很悠久的历史,以前的人上山干活的时候,麦饼是很方便的干粮,直接包在衣服里,干活干累了拿出来一边吃麦饼、一边喝山泉水,很舒服的。”金登攀常给前来餐馆品尝麦饼的老外科普“麦饼的历史”,他希望能让更多人知道,中国的美食不仅仅只是一道菜、一种小吃,其背后蕴含的更是中国源远流长的文化和历史,也希望远在异国他乡的华人华侨,都能品尝到家乡的味道。
原标题:温州人在意大利卖永嘉麦饼 “中国人的披萨”受欢迎
记者谢锦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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